獾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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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GGAD/中世纪吸血鬼AU】Cacciatore 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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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祷才刚过半,天还未亮,阿不思手上的蜡烛已经灭了,滚烫的蜡油落在他手上,催促他清醒过来。

他垂下眼睛,感觉到自己仿佛一动不动地被悬在某个地方,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,布道声仿佛来自他的脑海,又在他脑中某个空荡荡的地方不住地盘旋。他试图用思维去抓住它,但它溜走了,留下只字片语,还有混沌一片的困意。

“听说格林德沃女爵病了。”他听见有人在低语。

“谁会继承她的爵位?”

“他们说她是盖——”

布道的院长助理发出一声响亮的咳嗽,所有人噤了声,阿不思的心却狂跳起来。

“主啊,请赐予我力量以忍耐今日的劳苦,以及今日将要发生的一切,”他跟随着副院长助理喃喃地念,渴望从一片呢喃中听到更多的信息,然而除了“阿门”之外,他一无所获。

他搀扶着阿芒多,他们一起朝饭桌走,阿不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天开始亮起来,没有阳光,今天是阴天。

“今天要下雨,”阿芒多说,“我的膝盖疼,你呢,孩子?”

阿不思慢了几秒才意识到阿芒多在同他说话,“我不疼,馆长。”

“你总是跪很长时间,”他说,轻拍着他的手,“在礼拜日的清晨,你还年轻,也没有罪孽,我能闻出来。”

他们在桌边坐下,多吉给他倒了一勺鱼,“今天突然变冷了,不是吗?”

“是,埃菲亚斯,没错,”阿不思快速地回答,并没有听清楚多吉的话,“没错。”

他伸出手,令可怜的阿芒多努力摸索着他的手以寻到餐具,“你拆了骨头?”,他用另一只手摸索着那半尾鱼,“谢谢你,好孩子,谢谢你。”

“不客气,阿芒多馆长,”阿不思回答,将鱼腹上的肉拆下来,放入图书馆馆长的盘子里——他依旧感激那三便士。

“感谢主,我从早上起来就闻到了美妙的鱼腥味。”

阿不思没有接话。他不想提醒他这是不可能的,因为厨房同图书馆之间隔了一整个修道院。

“你今天抄写什么?”

“《论三位一体》,”他说,“午饭前我刚抄完《关于复活和将来的事》。”

“好的,《论道成肉身》,”他说,他显然听不清阿不思说了些什么,“很好,吃完你就继续吧。”

其实阿不思已经吃完了,他饿得厉害。

所有人都知道,耳聋眼瞎的阿芒多死后,阿不思会接他的班,就像年轻的副院长助理会接替老副院长。对此,司铎心里就算再不服气也只能忍着。除非他得到主教的支持,否则副院长的人选依旧只能由副院长决定。

阿不思如今不爱参与这些争端,但各方之间的冲突是显而易见的,就连老副院长自己也明白——他善良,平庸,体弱多病,却没有识人的慧眼。他去了坎特伯雷寻求主教的帮助。他显然害怕自己一命呜呼后,司铎会将他一手栽培的好心助理们一个个都踢下席位。然而,在阿不思看来,司铎和助理都不是什么优良人选——司铎工于心计,而助理简直就是老副院长的翻版。他不是没想过继承修道院,他甚至曾经想过在教士会议上的演说内容。然而盖勒特的到来证明他的野心只是一场虚妄。

盖勒特数次天真地建议他上位,然而他又如何会同意?他是罪人了,教士的婚恋本就为世人所不齿,但人们对他们还算宽容。地区主教和管家太太的婚姻十分常见,甚至他们的女儿也可以养在教堂里,上至教皇下至百姓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然而同性的婚恋可不是这么简单。盖勒特倒是无所谓——他财大气粗,背景雄厚,就算被人指证迷恋男色,那也只需要虔诚地向地方主教,或是修道院副院长忏悔。最多不过是几顿鞭挞,或是几袋银子。然而阿不思却不同——他会被吊死在修道院的正门口,像那些试图勾引修士的妓女一样。说来也是好笑,由于切尔兹修道院的贫困状况,上一次这种叫民众喜闻乐见的审判已经是40年前的事情了。何况,他没法死,他还有阿利安娜要照顾。

他们穿过冻得硬邦邦的土地,老橡树落下一片叶子,被阿不思的鼻子弹开了。

他要走了,他要离开我了。

阿不思突然想,感到胸口像堵了一块棉花,可他却又不知为何感到莫名的轻松。

 

阿不思是被一双寒冰似的手惊醒的。

“那么就是你啦,”黑暗中,有个声音说,“他认定的人。”

阿不思只觉得奇怪,但那人静静地环住了他的脖子,“如果我咬了你,他会做什么呢?”

“或者说,我把你一块一块咬碎,拼在一起,挂在修道院的大门上呢?”

阿不思感到那人的手指在他的脊背上划了一道。

“这么好看的骨头,很少见。”

阿不思用手肘给了那人腹部一记重击,就势抄起床头的烛台,猛地往对方鼻骨所在的方向砸,可那人毫无反应。阿不思奔到屋子的另一角,他相信他给自己争取了时间,因为他清晰地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。

“真可怜啊,”他说,“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。你也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弃子,他是什么。”

“我不知道阁下想要什么,这里是修道院,”他说,“没有人应该在修道院受伤,我向您致歉,但是请您离开。”

“你的眼睛很美,我开始知道他为什么来找你了。”

“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,”阿不思摸到了门,努力同他说话,争取时间,“房间很暗,您看不清我的眼睛。”

阿不思向下摸索着,直到触碰到冰冷的,充满铁锈的锁。

“别想着要跑,小兔子,”他说,“你从来都在网里,你出不去的。”

阿不思打开门锁的一瞬间,一团黑影咚地袭来,几乎是下一瞬间,他被人从门上剥下来,丢到了房间的另一头。阿不思感到眩晕,他本能地抓住了窗前厚实的布帘,随后哗啦一声,夜晚的寒风和昏暗的月光泄进屋子,阿不思第一次看清了那人的脸。

一张完美的,毫无伤痕的脸。

恐惧在胃里陡然上升,他挣扎着站起来,但那人在下一瞬间已经抓住了他的领口。

“你在月光下很美,”他说,拉起他的领口,埋向阿不思的肩膀,“我会记住的。”

然而下一刻阿不思被狠狠掼到地上,头重重地撞在床脚,他本想尖叫,可有什么东西弹到了他的胸口上,砸得他胸口剧痛,没能发出声音。

 

盖勒特·格林德沃在月光下看着他,浑身湿透,战栗不止,大口喘着气,左手拿着一把银刀子,右手提着一只龇牙咧嘴的头颅。那头颅丝毫没有要死亡的迹象,正在用拉丁语和意大利语咒骂盖勒特。

阿不思喘了口气,他摸了摸依旧疼痛的胸口,僵住了,发现那里有一只不断蠕动的手掌。那只手掌抓住了阿不思的手腕,手指嵌进他的皮肉里,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碎。

盖勒特没有试图解救他,他走到桌前,将阿不思桌上的圣水整个倒在那个头颅上,它发出一声尖叫,随后化成了青烟。

那只手掌不动了。

盖勒特又重重地喘了一口气,一屁股坐到阿不思的床上,将银刀子丢到地下,仰面躺下去,“操,”他又骂了一声,“操。”

阿不思挣扎着爬起来, 他的头疼得太厉害了,令他晕眩。

他们谁也没有说话,阿不思将将剩下的圣灵节圣水洒在尸体和四肢上。他钦佩于自己的冷静,但他的心脏还在狂跳,脑子里混乱一片。

 “那不是人,”他还是给出了该有的,冷静的判断,只不过声音有些发抖,也许是因为他正试图将布帘挂上去。

盖勒特没有出声,他躺在那里,衣服上的水不断往下滴。

 “你也不是。”阿不思说,点亮了蜡烛。

 “他咬了我。”现在他在拖凳子了。

“他没咬到你!”盖勒特说,他坐了起来,将斗篷摘下来,丢在地上,“他想都别想!”

“他是吸血鬼。”阿不思坐了下来,手放在膝盖上,平视着他,“盖勒特,你也是。”

盖勒特的面色很平静,有一瞬间阿不思觉得他要微笑。

“那你应该意识到,”盖勒特说,“阿不思,你的脑袋在流血。”

他将阿不思的凳子整个拉近自己,伸头凑过来,舌头在他的额角舔了舔,“这是谢礼。”

阿不思闻到他身上夹杂着泥土气的咸腥气味,感觉他冰冷,湿漉漉的双手端住自己的下巴。阿不思盯着他的眼睛,逼迫他回归话题,“你和他不一样,你的舌头和呼出的气是暖和的,”他说,“你究竟是什么?”

盖勒特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,他忽然拉开他的领子,“你希望我是什么?”

阿不思本能地向后仰,扭头避开了盖勒特的脑袋。

盖勒特僵了一秒,在他的肩膀上落下一个吻。

“你总是这样,半推半就,冷冷淡淡,”盖勒特对他耳语,“我可是为了你游过了英格兰海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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